你花高价买来的燕窝，可能只是“糖水”

孙远灵

近日，职业打假人王海称网红主播辛巴所售燕窝是糖水一事引发热议，相关话题频频登上微博热搜，作为传统滋补品的燕窝一时间也成为众矢之的：消费者花高价买来的燕窝究竟是不是智商税？
01 辛巴直播间卖 " 糖水燕窝 "？
11 月 19 日早间，职业打假人、微博认证为 " 知名法律博主、头条文章作者 " 的王海发布一份检测报告，并配文称：经过检测，@辛选官方微博 @辛有志 xyz 当燕窝忽悠粉丝的风味饮料就是糖水。据检测结果，该产品蔗糖含量 4.8%，而成分表里碳水化合物为 5%，确认该产品就是糖水。
王海称，该糖水不含蛋白质和氨基酸，检测结果唾液酸含量高达万分之一点四，而市场上每 100g 含量的唾液酸售价是 500 元，0.014g 价值也只有 7 分钱左右，加上包材、内容物、加工费、工业成本不超过 1 块钱。


▲王海微博截图
在王海公布的检测报告中可以看到，被检测的样品名称为 " 茗挚碗装风味即食燕窝 "，这款产品正是近期辛巴徒弟时大漂亮直播间售卖的茗挚品牌 " 小金碗碗装燕窝冰糖即食燕窝 "。
11 月 20 日，辛选官方微博回应称，王海提供的质检报告中，除了冰糖燕窝制品本应含有的糖分外，还含有燕窝成分：唾液酸。事件发生后，第一时间将产品送检，待结果回传后公证并公布给广大网友。
辛选还称，如果消费者对这款产品有任何不满，可以向茗挚天猫旗舰店申请脱货退款，公司将督促商家做好售后服务。
天眼查信息显示，茗挚天猫旗舰店关联公司为广州融昱贸易有限公司，该公司成立于 2019 年 1 月，法定代表人为林小芳，注册资本 100 万人民币，经营范围含钻石饰品批发、宝石饰品批发、预包装食品零售、预包装食品批发等。该公司申请了多条名为 " 茗挚 " 的商标，国际分类包含食品、啤酒饮料等。
按茗挚天猫旗舰店的产品详情所示，其所售燕窝产品的制造厂商为大洲新燕（厦门）生物科技有限公司。天眼查信息显示，大洲新燕（厦门）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成立于 2018 年 3 月，经营范围含食品经营、生物基材料技术研发、生物基材料销售和食品互联网销售（销售预包装食品）等。该公司第一大股东为海南大洲金丝燕产业集团有限公司，持股比例为 70%。
02 市场大，乱象多？
近两年，国内燕窝消费人数激增。据《2019 年中国燕窝行业白皮书》，中国是世界最大的燕窝消费国家，目前主要有孕妇、养生、送礼、美食四大强劲需求市场。2019 年，中国燕窝整体市场规模达到约 300 亿元，燕窝市场呈现高速增长态势，年复合增长率超过 30%。在滋补养生类目中，燕窝独占鳌头，成交额占比近三成。
全国城市农贸中心联合会会长、国燕委理事长马增俊表示，随着全民大健康时代的加速到来，燕窝行业预计可发展成一个千亿级的市场，潜力巨大。
资本也看好燕窝行业的发展。以网红燕窝品牌小仙炖为例，据天眼查，小仙炖背后所属公司为深圳市榕树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，该公司成立于 2012 年 7 月 19 日，法定代表人为林小仙。目前，小仙炖已完成四轮融资，投资人包括洪泰基金、奇虎 360、2049 集团、知名演员陈数等。


▲天眼查截图
近日，在 " 亚布力中国企业家论坛第二十届年会 " 上，小仙炖创始人林小仙更是声称自己获得了很多顶级企业家的支持，" 周鸿祎不到 10 分钟就决定投资，陈数章子怡也投了我 "，并表示小仙炖 " 成为影响了半个娱乐圈的一碗燕窝 "。
不过，在行业高速发展背后，一些燕窝品牌的卫生安全问题和生产资质也频频遭到媒体质疑。中国食品产业分析师朱丹蓬接受中新经纬（微信号：jwview）采访时表示，目前，国内燕窝行业发展尚不成熟，行业约束少，相关数据还不健全，的确存在一些乱象。
中新经纬记者了解到，国内燕窝行业目前还未有国家强制标准和行业标准。2018 年 3 月 26 日，中国药文化研究会宣布成立燕窝专家委员会，并正式发布《中国药文化研究会即食燕窝团体标准》，是目前该行业参考标准之一。
" 未来随着国标的出台，应该会对整个行业的发展提供很好的支撑。" 朱丹蓬称。
03 燕窝究竟是不是智商税？
值得一提的是，市场上对于燕窝的功效颇具争议。有人认为吃燕窝对皮肤好，长期服用可以起到美容的效果；也有人称燕窝是安慰剂、智商税。
@我心蝶舞翩翩：怀孕的时候朋友推荐的，吃了 2 斤，每天吃的节奏，小孩确实挺白的，至于是什么原因白就不清楚了，生了之后就不吃了。
@肥宅快乐球是猫毛球：燕窝这玩意的主要作用是让普通人发发朋友圈，扬眉吐气一把。
@苏三说什么 _：怀孕了去买了一些，虽然知道是智商税，但总觉得别人怀孕都喝，就我没喝，好像不太甘心。
@咕噜咕噜哼哼唧唧 2020：单纯因为口感吃了蛮久，所以也不会管营养。
@弓长翠丝：安慰剂，如果它便宜就没法安慰了。
@萌妹子恩雅：我觉得是有用的，连续吃了三个月，感觉皮肤挺通透的。
@我家的辰辰在唱歌：从性价比来说可能是智商税，从虚荣心来说却是货真价实。
中新经纬记者注意到，一些商家宣传燕窝能起到保护女性卵巢的作用，同时具有促进细胞再生、提高人体抵抗力、平衡内分泌等功效，长期规律服用燕窝，身体由内而外焕发自然健康好状态。
燕窝真有这么神吗？食品与营养信息交流中心科学技术部主任阮光锋向中新经纬介绍，燕窝是海鸟金丝燕的巢穴，多建在热带、亚热带海边的悬崖绝壁上。金丝燕在春季开始做窝，它的口腔能分泌出一种胶质唾液，突出后经海风吹干，就变成半透明而略带黄色的物质，也就是人们所称的燕窝。数据显示，100 克干燕窝内含有蛋白质 49.9 克、钙 42.9 毫克、碳水化合物 30.6 克、磷 3.0 毫克、铁 4.9 毫克。
" 从营养素数据来看，其蛋白质含量不如同等数量的牛肉、鸡肉等常见的肉制品。而且，它所含的蛋白质主要是胶原蛋白，属于不完全蛋白质，缺乏人体所需的必须氨基酸（色氨酸），在某种程度上来看，燕窝的营养价值甚至还不如鸡蛋、普通肉类。" 阮光锋表示。
同时，阮光锋认为，燕窝中的唾液酸的确比较多，从目前的一些检测数据来看，可达到燕窝干物质重量的 3%-15%。不过，唾液酸在人和动物体内（比如猪脑等动物脑）广泛存在，并不是只有燕窝中有。" 人体自己就能合成唾液酸，完全不需要通过饮食摄入，即使想摄入，吃奶酪、猪脑也可以。"
阮光锋提到，现在流传的燕窝的保健功能功效，都只是一些动物实验结果。但是动物实验跟人正常饮食相差很大，比如在果蝇、小鼠身上使用的唾液酸剂量都是非常大的，而我们普通人只是偶尔吃吃，量非常少，几乎无法获得什么健康益处。
" 毕竟燕窝的价格很贵，普通人一次也就吃几克，一年也吃不到几次。想要吃到动物实验中的量，估计一般人也承受不起。" 阮光锋称。
以小仙炖为例，3 瓶 70g 小仙炖鲜炖燕窝售价 499 元，而每瓶中的干燕窝含量只有 3.5g。按此计算，每克干燕窝的价格高达 47.5 元。而被指是 " 糖水燕窝 " 的茗挚燕窝，其售价也不低，其中 5 碗装（100g/ 碗）小金碗冰糖即食风味燕窝礼盒的售价为 199 元，每碗约合 40 元。
阮光锋提醒消费者称，金丝燕类的巢在悬崖峭壁上，采集困难，产量十分有限。但市场上燕窝保健产品众多，很难保证消费者买到的燕窝就是真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