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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69 期—程大爷论市：
这是一个娱乐新闻经常出现在财经头条，财经新闻出现在娱乐头条的年代。
你会感觉到财经与娱乐之间的渗透与融合，原本清晰的边界在模糊，眼看就要消失。
上周，有天晚上，大爷我本来约了几位资管行业的朋友喝茶（我不胜酒力，现在可以更加名正言顺地不端酒杯了）聊聊股市的事，结果，从头到尾，大家都在传阅、议论、打趣不雅分析师饭局事件，反而对股市只字不提。
朋友圈里刷屏的也都是那个饭局的视频与图片，迷离的小眼神，香艳的耳语，充满荷尔蒙气息的大尺度动作……看着大伙儿如痴如醉的神情，我猜想，就算是刚挨过 10 个跌停板的小散，这会儿是不是也破涕为笑了？
记得尼尔 · 波兹曼 30 多年前在《娱乐至死》中就有过这样的预言：一切公众话语日渐以娱乐的方式出现，并成为一种文化精神。我们的政治、宗教、新闻、体育、教育和商业都心甘情愿地成为娱乐的附庸，毫无怨言，甚至无声无息，其结果是我们成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。
看看现实，不幸言中啊。
明明是人的问题，为何偏要赖酒？
这次据说又是因为喝多了。
上次，刘强东在美国办了件轰动一时的 " 大事 "，据说也是因为一桌饭上了二十多瓶红酒，言外之意，不能怪大东哥，都是酒精惹的祸呀。
虽说酒确实不是个好东西，但老是让它当背锅侠，这样子真的好吗？
不雅饭局事件发生的时点颇为敏感，正值一年一度的分析师评选投票开始日。
从过往的情形看，卖方分析师的收入高低、职位升降甚至会不会被淘汰，很大程度上都系于一年一度基金公司等买方的投票评价。所以，随着今年的评选正式拉开帷幕，卖方研究们的心思骚动也就不可避免。
根据公开信息，兔子君还是一名靠资助读完大学的贫困生，她的求学经历非常励志，读到清华研究生毕业。
当然了，她也是一个擅于 " 创新 " 的主，前两年因为在社交网络上直播推票而一战成名，以至于本次事发，不少人还能一眼就认出她来。
从流传出的视频和照片来看，廖蕾和刘丰元有搂抱行为，而刘丰元与马军的举止更为不雅。
刘丰元历任券商、基金公司的投资总监或是投资基金经理职务，算得上是资管行业里的老江湖了。一顿酒就把自己喝得爆红，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。
然而，却对那个最该被指责的猛男一笔带过。还有人把枪口对准了爆料者 ICE，指责她未经允许偷拍并发布了这段不雅视频，质问 " 女人为何为难女人？"
警惕秀下限的 " 剧场效应 "
有人感叹，这几年，卖方研究这个行业，没有几个活得有尊严的。
对于一个比赛秀下限的行业，很难赢得人们发自内心的尊重。大家竞相秀下限的结果，就会形成所谓的 " 剧场效应 "，最终导致行业底线不断下移。
有一个简单形象的例子可以说明 " 剧场效应 " 是如何导致糟糕的后果的。
比如，大家都在一个剧场里看戏，每个人都有座位，大家都能坐着看清演员的演出。忽然，可能是为了看的更清楚，或者可能因为身高较矮的缘故，有一个观众站起来看戏，周围的人劝他坐下，他置若罔闻，求助剧场管理员，管理员干预同样无效，于是，周围的人为了看见演出，也被迫纷纷站起来看戏。最后，全场的观众都从坐着看戏变成了站着看戏。
虽说先站起来看戏的人在短时间内看的更清楚了，然而，等到所有观众都站起来后，所有人看的效果和原来几乎相同。只是，大家都只能站着看戏，所有人都更累了。
所有人付出了比原来更大的体力成本，却得到了和原来一样的、甚至更差的观剧效果。
悲剧的是，尽管大家都变得更累了，但不会有任何人选择坐下来看戏。因为谁选择坐下来，他就啥也看不见。
没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。为了看得更清楚一点，有人开始站到椅子上看戏了，他的这个举动引发更多的人也站在椅子上看戏。
于是，一种匪夷所思的的奇观出现了，剧场里所有的椅子都是用来站的，而不是用来坐的了。
破坏秩序的人没有得到持久的收益，而遵守秩序的人则全部成为了受害者。表面上看，我们似乎应该去怪那个破坏秩序先站起来的观众，因为是他首先破坏了秩序。
卖方研究本来是一个高大上的技术行业，由于有的人不按常理出牌，剑走偏锋尝到甜头了，导致大家纷纷模仿，竞相把时间与精力花在研究工作之外。
工作的重心就从研究变成了营销，如何取悦你的 " 客户 "，就变成关键。当一个人采用非常手段而名利双收、吃香喝辣的时候，没有人可以阻止其他人的跟风行为。你要是扮清高装纯情，对不起，汤都轮不到你喝。最后，必然导致这个工作的技术含量与道德底线越来越低了，你叫别人怎样尊重你？
不要盲目地向娱乐圈看齐
需要警惕的是，近年来，研究行业一直在向娱乐业看齐，且有走火入魔的趋势，难免染上各种恶习甚至丧失了基本底线。
过去卖方分析师是个技术活，非毕业于国内外名校者难入其门。
也不知从哪年开始，有先知先觉的卖方发现了一个 " 秘密 "，这就是，其实买方并不完全在乎研究报告的水平高低，有的人表现得更在乎研报背后的分析师和女销售们的长相。
于是，双管齐下快速提升分析师颜值被卖方提上日程，招聘校花是一个途径，但是，校花总是供不应求，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赶紧利用现代化妆与整形技术，加上美颜相机的功能，快速包装一批美女分析师投向市场。
为了确保美貌与智慧齐飞，卖方研究机构最后还是把好质量关，毕竟，要让分析师从北（大）清（华）入娱乐易，而让女销售从娱乐入北清难啊！
这就是卖方研究的新风尚，向娱乐圈看齐，制造流量明星，尽力打造超级 IP。
要说吸睛效果，肤浅的视频远胜深刻的研报。要说 " 娱乐 " 效果，一段出位的小视频比得上 100 份不知所谓的研报。
其实，我们并不完全排斥卖方研究借鉴娱乐的表达方式，符合公序良俗的娱乐方式，无论是机构还是个人投资者都是喜闻乐见的。
斯科特麦克凯恩说，公司本质上就是一个舞台，你要在这个舞台上，为你的客户、员工，也为你的潜在客户，" 秀 " 出你要卖的东西。客户有无限的选择，员工是自由代理人。精明的业主和管理者意识到，留住最好的客户和最棒的人才，关键就在于创造情感联系，抓住他们的注意力。
所以，商业和人生一样都是一场秀，都需要好的剧本，演员和演技，最关键的是体验和感觉。
因为，所有的行业都是娱乐业。
麦克凯恩建议，从心出发，从受众的心出发，打动他们的心，就获得了这个人，也必会获得更多的人。
从这个角度来说，卖方研究借鉴娱乐化的销售形式并没有问题，秀出你的研究实力和做人做事的真诚，才是商业秀的康庄大道。
基于 " 剧场效应 "，长期来看，一味地 " 秀 " 下限只能是增加所有人的成本而并不能增加边际收益的旁门左道。
不要让我们热爱的东西毁掉我们
中国古代有个大贤人司马迁说过：" 天下熙熙，皆为利来；天下攘攘，皆为利往。"
财富管理行业，天天跟钱打交道，所以，热爱名利，本来无可厚非，关键是君子爱财，取之有道，底线思维还是得坚持。
所以，尼尔 · 波兹曼警告世人：毁掉我们的不是我们所憎恨的东西，而恰恰是我们所热爱的东西。
现实一直都是挺骨感的。以至于诗人都发出这样的感叹：问世间钱为何物？直教人生死相许！
莫言有一次在演讲中怒斥，现实生活中，用不正当的方式脱贫致富的人比比皆是，用不正当的方式脱贫致富但没受到惩罚的人比比皆是，虽然痛骂着那些用不正当的方式脱贫致富了的人，但只要自己有了机会也会那样做的人更是比比皆是，这就是所谓的世风日下，人心不古。
古之仁人君子，多有不羡钱财，不慕富贵者。像孔夫子的首席弟子颜回：" 一箪食，一瓢饮，在陋巷，人不堪其忧，回也不改其乐。"
三国时高人管宁，锄地见金，挥锄不顾。同锄者华歆，捡而视之，复掷于地，虽心生欲望，但能因为面子而掷之，已属不易。
面对金钱的诱惑，尽管古人为我们树立了各种道德榜样，但却收效甚微。人们追名逐利、如蚊嗜血、如蝇逐臭，从古至今，酿成了无量悲剧，当然也演出了无数狗血闹剧。
尤为可怕的是，当不择手段地追逐名利成为一种潮流，守住做人做事的道德底线反而变成另类。还是尼尔 · 波兹曼说的到位，真理不能，也从来没有，毫无修饰地存在。它必须穿着某种合适的外衣出现，否则就可能得不到承认，这也正说明了 " 真理 " 是一种文化偏见。
程大爷有很多朋友在做基金经理，也有很多朋友在做卖方分析师，我要说，我真的很同情他们！他们的愤怒与无奈，全因这个行业的潜规则比娱乐圈还要残酷无情，泡在这个酱缸里，如果同流合污也就算了，真正有道德与尊严的人，可能每天过的都是人格分裂的生活吧？
一个本来可以靠智商吃饭的女分析师，最后被迫以颜值为卖点去营销，什么时候分析师沦落到陪笑的地步了？这到底是女分析师的悲哀还是这个行业的悲哀？是卖方女分析师病了，还是那些手里捏着那么一点儿 " 资源 " 就一门心思想着去寻租去潜规则她们的人病了？
不雅视频传出不久，新财富正式发出通知，取消方正证券马军等参评第十六届新财富最佳分析师的评选资格。
方正证券内部发文，决定对马军、廖蕾停职并启动专项调查。取消马军及其团队参加评选的资格；启动专项调查，并根据调查结果，从严问责；马军、廖蕾立即停职并接受公司专职调查。
咎由自取，没啥好说的。
券商业内人士评价称，也许此事有人恶意传播，但饭局此风不可长，分析师一旦被评选或利益绑架，容易丧失专业研究能力和服务精神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。
因为这起狗血丑闻，两位分析师付出了惨重的代价，不仅丢失了颜面，坏了名声，甚至还有可能丢失饭碗。
而这场不雅饭局的另一个男主角刘丰元倒是毫发无损，明晚可以换个夜总会继续喝酒了。
只是，这个故事留下的悬念太多，又会是一个 " 开放式结尾 " 吗？——最该付出代价的那个人却大摇大摆地走掉了，看起来没有人试图要去拦住他。
我相信，很多人跟我一样，都不喜欢这个故事结尾的方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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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D：quanshangc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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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8-9-24 12:41:0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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